温晏然扫了桌案上那堆来自北地的奏折,然后缓缓翻开。
“想要动摇皇帝心意,此人必得极有名望才可。”
话音方落,室一时间静默无言,好半晌才有人伏地为礼,:“多谢相告,在明白了。”
众人一时间都痛恨不已——温鸿在北地待了那么多年,跟大家相的也都不错,怎么就不肯摆明姿态站到天的对立面呢?
这是一封多个家族的联名奏折。
有人回答:“当日泉陵侯死,崔氏无法继续拥旧主,只能投效皇帝,所以咱们不但不能与温郡守来往过密,反倒要主动与此人划清界限,免得惹皇帝疑心。”
如今官学虽然已经设立了不少年,但各地的度并不相同,最成熟的当然是建州,其次是东地,然后分别是南地跟西地,至于北地,现在还只是个架而已。
“那崔氏又是如何成为皇帝心腹的?”
就在温晏然为北地大族
北地这边的大族分为好几类,一类犹如秋天的知了那样,只会抱着家族的余晖哀鸣,没胆搞小动作,只希望皇帝忽然生一些怜悯之心来,让他们能够继续保持住往日的权势;一类是不甘心被夺权,明知事已不可为,依旧要挣扎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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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如此行事,总得找个带之人。”
*
能在此商谈之人,平日里多少都会顾忌脸面,只是一旦敞开了谈论,便也不在乎许多。
温晏然目光凝住:“……?”
天的态度很快传到了北地,许多人家也从中得到了一个讯号——中枢没有跟他们商谈的意愿,为家族考虑,哪怕是没牵涉到阎氏谋反之事的人家,也最好赶跪。
既然无法反抗,那顺从也是不错的选择,与其被旁人卖给皇帝,那不如自己主动,也省的将利益分给中人,譬如南地崔氏,就给他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明明是泉陵侯的心腹,却成功搭上了新君的大船。
“足所言有理,然而除此之外,崔氏还了另外两件事,其一,是支持天,兴建波渠;其二,则是甘冒生死之险,派族中俊才前往西夷为使者。”
许多人家经过商议后,居然主动往建州递了折。
还有便是能看清天局势,也愿意调整的人家,他们在意识到皇帝的大之后,反而希望能抓住机会,附其翼尾。
而且温鸿此人实在是过于合,与他相比,袁言时都显得没那么无微不至了——为辅政大臣,袁太傅遇见皇帝要大兴土木的时候,好歹还能劝说两句。
“臣伏惟而请,望陛仿东地旧例,拆北地邬堡,建立官学,衡量田地,编齐民,使得上之间,政令畅通……”
“既然温鸿不可依仗,那咱们只能另寻它路。”
众人商量一番,都觉得还是温鸿温郡守最合适。
然而无论地方势力如何抗拒,仕林舆论怎样抨击,温晏然也非要贯彻自己的意志不可——建州兵皆在她手中,另外四营的主将也都是她一手提的新人,单以武力论,已经没什么势力能够成为她路上的阻碍。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掩饰自己残暴昏庸的一面,也料到了北地势力必然会开始反弹。
然而也有人提了反对意见:“诸位谬矣,温鸿此人绝不可恃,他对小皇帝忠心耿耿,一贯曲承上意以自保,建平要什么给什么,昔日兴建波渠之时,便不断送石料京,在早早得消息,他手那个姓张的谋士,已经派了族中的小辈去建州官学中读书,时刻准备为小皇帝效力,咱们若是依附这样的人,岂不反手便被他卖给了天?”
虽然阎氏已灭,但整个北地的实力依旧非常雄厚,并不是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们也完全能理解皇帝的横之,当今天早不是刚登基时必须步步谨慎的孩童,这几年间,中枢的力量跟威望得到了空前的加,便是想要低,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资格。
以上两者都需要以手腕收拾,区别只在于第一类人收拾起来更加容易,当然以中枢现在的实力,第二类收拾起来也不算困难。
西雍。
之上。
论辈分,他是皇帝的族叔,论官位,从先帝时期就一直是郡守,而且在士族中的名声也一向良好。
朝廷势大,有人主动反是正常的,温晏然不信那些人都能达成一致,于是又了垫在面的几份奏折看——这些奏折与第一封的容确实不完全一样,里面不止有劝皇帝拆邬堡设官学的,还有派遣族中壮自带粮以及曲,前往南地修建运河的,如此,不一而足。
“……”
“……”
他们当初胆敢不合皇帝行事,皇帝便要剥夺他们仕官的资格。
对士族而言,仕途属于绝对命脉,许多于观望态度的家族,都忍不住开始私商议,看看有没有转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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