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代表着什么,实际上已经不言而喻。
俗世间所有凡人的命数自出生那一刻便已被天道框定载入轮回册上,若无记载,只有两种可能。
一,此人并非肉体凡胎,而是仙界之人下凡历劫。
二,此人会与仙魔界之人产生纠葛,命中多生变数,轮回册上自是不会记载。
见到温瑜的第一眼他便知,她并无半分灵根,非仙界之人。
那便只能是第二种情形了。
可她每日的生活便是上山下山、采药接诊,她生活的地方又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镇,她怎会与仙魔界之人产生纠葛?只怕连那相遇的机会都不会有罢。
孟婆望着他,眸中情绪变换,却是不言。
“那人是我。”无需言明,容衍心中便有论断,却又有些不解。
分明,他已抹去那女子的记忆,也决心往后在仙界安心修行不与她产生任何瓜葛。
容衍又问:“为何?”
孟婆回问他:“容衍仙君可知自己尚有未渡的劫?”
“自然知晓,还差三道。”两道生死劫,还有那最后一道……
容衍神色一凝。
难道,温瑜是他的情劫?
“容衍仙君既已知晓,老婆子我也不再多言。”孟婆轻叹一口气,“您回去吧,有些事涉及天道机密,实难透露更多,还请仙君莫要再为难于我。”
“好,那便不多打扰了。”
当真是不解的,他确有几分对温瑜那乐善好施的性格的赞赏,但并无其他非分之想,他们真正的交集只有那寥寥几句的交谈,她怎会成为他的情劫?
这天晚上,容衍的疑惑在梦中得到了解答。
温瑜竟入了他的梦里,这个梦荒诞、离奇、淫邪、香艳,梦中他与她交欢缠绵,纵情欲海。
梦醒后,容衍望着自己那因身下之物而濡湿的胯间,往日那沉静的面上尽是难堪,他既不能接受一贯以清心寡欲自居的自己做了春梦,亦不能接受那个梦中肆意贪婪、索求无度的自己,最不能接受的莫过于,在凡间,温瑜并未做出任何引诱出格之举,他却对她生了欲。
他的情劫,原在于此。
情劫这一难,并非全然落在情这一字上,欲也是其中一部分。
修无情道者需断情绝欲,一旦失了初阳,便再无法继续修行此道。
容衍并不认为自己对温瑜生出了情爱,但他对她有欲。
只是这欲求来得实无征兆,他对那男女之事从来无甚兴趣,究竟为何他会对她有欲?
容衍意图斩断这不该有的欲求,却只是徒劳无功,无论他如何运行清心诀,夜里温瑜还是会一次次地入他的梦中,而他,一面在清醒时无比地憎恶梦中那个受情欲掌控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自己,一面在梦中放纵自己一次次纵情沉沦。
情劫难渡,果真不假,欲念难消,他该何如?
未待容衍想出应对之策,他命中那倒数第三道的生死劫忽然降临。
这一次的疼痛比之上一次更甚,修道越是到后面,劫难越是难渡,这个道理他自然知晓,但容衍从不是惧怕肉体经受苦难之人,可这一次,他心中竟生了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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