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来,沈大少爷跟个书生似的,竟然胆子这么大!这下好了,县令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肯定得人头落地,可惜,太可惜了!”
“还三长两短呢,我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那脖子跟身子就剩一层皮连着了,神医也救不活了!”
“不过为什么还不发讣告?有衙门里边的消息么?”
……
浑书鼎金典当行的大门死死关闭,外面挂着「歇业」的牌子。
沈旦在里屋关门堵窗地坐着,恨不能拿被子包住头,可外头这样的声音还是能传入他的耳朵。
沈旦面如锅底,心如死灰,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所有罪名他一个人扛就好,不要株连他的父母。
今天的永丰镇中心,好像全镇的人都聚过来了。
邪神庙那里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百姓,捕快已经在庙宇废墟那儿拉起绳子,不许闲人靠近,但百姓还在周围堵着,窃窃私语。
浑书鼎金典当行跟第五君的医馆只隔了一条街。沈旦这条街是商业要道,本就人多,现在更是流言四起,做生意一来一往信息传递得飞快;第五君那条街上则挤满了病患。
这些人大部分一看就是灾民,有些躺在担架上,有些被背着,有些被抱着,好不可怜。
他们闷着头往前走,有些头回进城的,生怕自己走错了路,不安地打听着医馆的地址,还有不少人在询问神医的关门时间,惴惴不安地想着如果今天看不上病,晚上该睡在哪里。
在这股强大的人流当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随着人群缓慢地往前走。
这个人穿着一身低调矜贵的黑色道袍,身前的七星罗盘漆黑如墨,另一侧的玉佩隐藏在下摆的褶皱里,步伐没有让它晃动分毫。
从穿着气度来看,这个人和周遭拥挤的贫苦病患格格不入,但若有医者往他脸上瞧一眼,就会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即使死在半路也并不稀奇。
以他的能力,或许可以推开所有人直奔第五君的医馆而去,打散所有在排队的人,可他没有。他就跟他们一样,被褴褛的衣裳挤着,听着不绝于耳的呻吟痛声。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好似在苦苦压抑着什么,但拳头却紧紧握着,只露出来一角黄色的符纸。符纸是在那个毁掉的邪神庙里发现的,他攥了整整一路。
突然,他前面一个背着孩子的老叟滑了一跤,他伸手扶了一把,待老人站稳后就松了手,接着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老叟驼着背,艰难地仰头问:“年轻人,你也是来找神医看病的吗?”
这个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老叟喘息着把孩子往上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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