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2)

“不过嘛，可以给你当个姥姥。”

“妈妈？”云昭哑然失笑，用手指刮掉她脸上的灰，“我太老了，不了妈妈啦。”

可惜她再也不能写了。

“妈……”

她将襁褓抱起来，沉甸甸的，她们之外的世界泛着金，像一张老相片。

她推开叮咣作响的防盗门，看着灰尘在空的光中飞舞，心想。

“这么聪明，随我啊。”云昭莞尔，一手抱人，一手推车，慢悠悠向远方走去，“明天，要多赚钱了。”

再也不想写了。

命运剥夺了云昭上满绕的光环，但拆不走她里的傲骨。保持了三十年的骄傲不许她就此沉沦，更不许她接受父母名为维护关系、实为让她抚养弟弟的联络，以及旧友们混杂着同和叹息的救助。云昭和所有人都断了来往，四漂泊，靠零工和小生意养活自己；好在她脑袋灵光，事妥帖，慢慢也就攒了一笔本钱，在城区混破旧的地方，买了个小小的一居室。

孩卧在她臂弯里，眸清亮，一个甜甜的笑。

时间就在这样的庸常里慢慢堆积，又慢慢消磨。过得习惯了，云昭倒也从苦里品咂悠然见南山的意味来，推着那辆什么都卖的小铁车，轱辘辘从夕里穿过。

“云猎。就叫你云猎吧，好不好？”

“真是个勇敢的孩，半儿都不怕生。好，那就希望你永远手持弓箭，击破不公、撕碎黑夜，把太留来——”

够自己住就好，够自己活就好。

第89章 后日卷｜未来已来

那孩也不哭，也不闹，瘦小得看不实际年纪，只是睁着黑亮的睛打量她，齿不清地念：“妈……妈妈……”

还有从棉布里来的那颗小脑袋。

“初次见面，怎么称呼你呀？让姥姥想想。”

“云端”横空世，籍制度改革，文院合并改组，财团董事会选举，这里拆迁、那里重建，搜轰轰烈烈，从不停歇。云昭将手机关掉，扔袋里，觉全都和自己没关系。有关系的，只有她本，只有这一地的生活本。

从此以后便没有家了。

她又想，自己现在，说不定倒能个不错的小说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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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被她抛在后，天空呈现一柔而澄澈的，留有光明。

就在那个时候，就在那个转角，就在那一束像切开的橙般泛着金的日落里，她看见了墙脏兮兮的襁褓。

镜在鼻梁上架稳时，世界变得清晰起来。云猎颇为新奇地打量着镜里的自己，顺手拿过剪刀，对准快要盖住睛的刘海，咔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