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失手被擒(2/7)

唐文卿目光一瞥，就皱皱眉，低声：“咱们走错了。”祝雅琴：“这里不是兴隆茶楼么？”唐文卿：“自然是”话末说完，楼上夥计已经迎了上来，陪笑：“公爷一共几位，请到这边坐。”他领着唐文卿，走到一空座前，躬躬腰：“诸位公爷请坐，要喝些什么茶？”大家因唐文卿已经跟了过去，也相继走了过去，各自落座。

唐文卿抬目叫：“夥计。”茶博士忙：“公爷有什么吩咐？”唐文卿：“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知不知？”茶博士陪笑：“公爷要找谁？”唐文卿：“江老大。”茶博士：“小的知，他是咱们茶园里的常客，手里有三条船，专走江上游，只要一回来，就到咱们这里来喝茶，许多客人要雇他的船，都到咱们这里来找他，公爷可是要雇船么？”唐文卿微微颔首：“我们是听朋友说的，江老大的船，乾净稳当，所以想找他雇船。”茶博士笑：“说来真巧，江老大今天午才回来，方才还在楼喝茶，小的这就找他上来。”唐文卿：“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茶博士陪笑：“公爷太客气了，小的上就去。”说完，转朝楼走去。

唐文卿抬：“你给我们来一壶清茶就好。”夥计答应一声，便自退去。

但他后跟着那个姑娘，虽是一青布衣裙，却生得粉面朱，螓首蛾眉，两截袖，微微卷起，一双藕似的皓腕。怀抱琵琶，低垂粉颈，模样儿十分俊俏。唐文卿平日很少门，看的心里不觉生怜悯，问：“她会唱什么？”黄脸汉慌忙从怀中摸一个黑黝黝、脏兮兮的折，双手奉上，赔笑：“公爷随便。”唐文卿看了那个油垢发黑的折，哪肯伸手去接？说：“不用了，叫她随便唱吧。”黄脸汉喏喏连应了两声“是”回：“小，公爷要你随便唱，你得把最拿手的曲唱来。”那姑娘低垂着，星目波，偷偷的望了唐文卿一，手抱琵琶，五指走弦，稍作调拨，丁丁冬冬的弹了起来。接着轻启樱，曼声唱：“溶溶玉酷，白冷冷似，多半是相思泪。面前茶饭伯不待吃，恨满愁胃。蜗角虚名，蝇微利，拆散鸳鸯在两里。一个这，一个那，一递一声吁气。”唱的是西厢记一阙“朝天”不但音若笙簧，清脆甜，如珠转玉盘，而且也唱了崔莺莺当时的幽怨怀，缠绵悱恻，听得人回气！

祝雅琴：“唐兄真要雇他的船么？”唐文卿笑：“找江老大，除了雇他的船，就没有旁的话好说”话未说完，方如苹轻咳一声，接：“唐兄说的是，咱们没逛过庐山坐船到大姑塘上岸，就比走陆路车颠簸，舒服得多。”他突然说去逛庐山，听的众人齐是一怔！回看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黄脸汉，带着一个十七八岁，挽双髻的姑娘，一前一后，正朝这边走了过来。那黄脸汉脸型瘦削，手中抱着一张胡琴，朝几人连连拱手，陪笑：“几位公爷，可要听一曲么？”他笑的时候，挤满颊皱纹，看去可怜兮兮的样。

祝雅琴见唐文卿手大方，那姑娘只唱了一个曲，就赏了人家一锭五两重的银，心不禁奇怪，轻笑：“真大方啊。”唐文卿望着祝雅琴，微微一笑，问：“你难没看来？”祝雅琴问：“看什么？”唐文卿轻声：“你大概没注意她的琵琶吧？”祝雅琴：“她的琵琶怎样？”唐文卿：“她手上琵琶，颈细，分明是铁琵琶一类兵刃。”祝雅琴听得一怔：“什么，她的琵琶是铁的？”唐文卿：“这类兵刃，最难使用，必须功夫有相当火候的人，才能运用自如。而且琵琶腹中可以暗藏机簧，只要轻轻拨动，就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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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雅琴问：“唐兄你方才只说了一半，就没说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文卿笑：“兄弟是说咱们走错了地方。”祝雅琴：“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唐文卿笑：“这里自然是兴隆茶楼，只是咱们要找江老大，就不该到楼上来。”祝雅琴“哦”了一声，轻笑：“对了，江老大若是喝茶，也是在楼，不会到楼上来的。”她这一笑，一白得发光的贝齿，但她立时用手抿了抿嘴，又：“咱们那就到楼去找他好了。”唐文卿：“咱们既然上来了，就喝了茶再去也不迟。”方如苹看到表姊用手抿嘴，心里暗暗好笑，附着她耳朵，轻声说：“表姊，你穿了男装，怎好用手抿嘴？只有女孩笑的时候，才用手抿嘴的。你以后可得注意，别了脚。”祝雅琴“噢”了一声，脸上不禁一红，正好茶博士送上一把瓷壶，三个茶盏，在各人面前放好，然后沏上了开。

江北岸，是陆通码所在，从北门通向大南门的一条直街，足有三里来，两边店舖栉比，越近南门，越见闹、茶楼、酒肆和客栈，全都集中在这一带附近。兴隆园茶楼，就座落在南大街的一条横街上，三开间门面，生意也和招牌上写的一样，十分兴隆。这时候，楼上弦丁冬，卖唱妞儿那又清又脆的金嗓，一阵阵从窗飘传来！楼的书场，更是爆满，说书先生的那方惊堂木，拍得猛响，自然正说到最彩之，黑压压的一片人，居然静得雅雀无声。

方如苹等一行三人，刚走近茶楼，早有一名站在门招呼客人的夥计，躬着陪笑：“各位公爷请昇一步，楼上雅座。”跨大门，迎面就是一宽阔的楼梯。大家登上楼梯，举目瞧去，楼上果然雅静得多，三间敞厅，上了约有八成座。茶客们也比楼那些褐衣短靠的贩夫走卒要尚的多。有的人泡上一壶茶，就闭上睛打吨，有的落于丁丁，正在着棋，也有些人正在低声谈话。

一曲甫毕，余音易畏，不绝如缕，直绕梁三匝！唐文卿不由得鼓掌喝采：“唱得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姑娘真不愧是风尘中的奇女。”那姑娘粉脸飞红，明眸，皓齿微，浅浅一笑：“多谢公夸奖。”唐文卿已经掏一锭五两来重的银，用两个指夹着送到那姑娘跟前，笑说：“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那姑娘低垂粉颈，说了声：“公厚赐，小女多谢了。”也用两个尖尖玉指，把银夹了过去。黄脸汉连声谢，带着那姑娘朝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