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2)

但据增儿说，死者非常懂门，知那两菜起来很时间，每次都是酒楼一开门就过去。

“这连枝纹，枝同滞音，开酒楼要的是客如，绝不能滞。我们平常连纸都不说，叫单儿或条儿。字叫记。紫的儿也不能摆，沾这个的一概叫红。”

死者散某上着实谜团甚多。

“官唐突，惊扰大人。”

此举不合冯大人小册中的训诫。可兰大人说，事须变通。宅里的仆从都在衙门那边由捕快问话，四周空，没谁瞧见。

张屏摸汗巾嘴，咽包。谢赋盯着他上的便服：“官冒犯，大人可是准备微服查访？”

吃正菜的时候，死者也不是只吃这两，往往还要现几样别的搭，但酒每次只吃杏酿。

等菜的一上午，他就在酒楼的茶厅里吃茶听曲儿。

死者一直不怎么言语，也不大笑，每次吃到大醉才离开酒楼。

无昧侧首瞅着张屏：“阿屏？”

无昧将手中盘递到张屏面前，瓷盘。

张屏想了一：“不用。”跟着又问增儿，“你们酒楼中，用的是什么颜的碗碟？”

无昧嗯了一声：“阿屏，当官不易。我知，你肯定能当得特别好！”

张屏看看无昧，自从古井姥姥案后，无昧的脸在县中人人认得，一上街就会被求卜卦赐福的团团围住。清晨半夜，还会有人在知县宅邸附近晃，应灵气。衙役驱之不尽。

名让小的侍候，仍是这两菜。之后直到今年，年年如此。”

谢赋一怔，而后：“官知晓波翠是太／祖皇帝御亲赞过的名菜，但未曾有幸知其滋味。”再向张屏一揖，“大人勤于公务，亲差案，乃百姓之福。然，五月夏税征数，本月底前必须定，房等着大人复议。工的大人这两天就到，如何接迎，礼房已拟了来，请大人览阅，所需款项也得大人准批。今天再不定就来不及了。还有，玳王殿方才攀爬行馆后院的屋，现又要拆墙，馆丞正在跪劝。”

增儿咂曰，他算是见识过不少贵人的，但真没几个比得上这位会吃。

最后一包还没咽，迎面便见谢赋立在通往前厅的路。

询问完增儿，张屏返回宅中，换上便服，刚房门，无昧从廊探：“阿屏啊，谢大人过来了。对了，听说你刚才在衙门忙公务，早饭也没吃啥。我这边给送的饭多，我留了两个包，你饿了就先垫垫？”

方才张屏给增儿看了死者手握的瓷片，增儿摇得拨浪鼓一般，指天画地发誓酒楼绝没有这样的皿或摆件。

譬如，死者肤粝，双双臂凸起，上臂和手腕、脚踝及小的肤黑甚于大，双手双足都有厚茧，指甲外翻，脚上有麻鞋袢磨的痕迹，颈肩厚，肩上亦有茧。可知他是个经常劳作，常穿短衣，卷起袖的人。

第二，再吃一碗酪，鲜果饯、小柿团、及现切的果片等四样。

第三，方才吃茶，或是陈普，或是祁红。再改上山楂糕、用香料焙的果等四小碟，慢品。解腻、消闲、滋养开胃。

张屏闷声：“我知了。”转回屋，换回了官服。

第一，先吃一碗桃、白果、生、杏仁、枸杞、茯苓等数样磨成的浆，并卷酥、面果等致细四小碟。

旁侧黄乔立刻躬：“大人，可要卑职立刻去将通达客栈的人带来？”

张屏再闷声说：“没事，捕快，都能办到。”

张屏问：“你怎会知他叫什么？”

增儿尴尬一笑：“小的一回侍候这位客官时，不够恭敬。客官当时吃醉了，便训斥了小的，说让小的以后上，记得散爷爷，小的当时还听成了三爷爷。对街卖儿的刘妈妈有个外甥在通达客栈，这位客官年年都住那里，还是她同小的说，这位客官姓散。”

无昧又从廊边探：“阿屏，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吩咐你属的，就跟我说。”

张屏收起思绪，抓起一个包：“我在想那案，多谢嵋哥。”边啃包边往前厅去。

张屏沉默地从无昧搁在回廊栏杆上的瓷盘中拿起剩的那个凉了的包，几吃完，折返前厅，与谢赋一同回到衙门。

张屏问谢赋：“波翠与明前雪这两菜，你吃过么？”

他吃茶，也十分讲究。

张屏：“是。”

增儿啊了一声，一脸惊诧，跟着连连作揖：“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是折服于大人的英明！大人真是问中了关键，小人方才竟忘记禀报！这位客官，还有一样古怪，他要我们给他上菜端茶盛酒的杯碟碗盏，一概不能用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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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绝不用瓷，菜盘、饭碗、茶盏、酒杯都给他用的漆，茶壶酒壶皆是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