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曾偷偷想过,若当时那人家想退婚,是不是二小就不会自尽了。
“我后来想,她能将这些安排得如此周全,或早已存此心志……”
可二小回到湖渚,将湖上老人及其他家人的尸骨重新安葬后,却变卖了收回的所有宅田店铺,包括家的大宅。
“那家人表示绝不悔婚,立誓定会让家姑娘幸福过活一世,不受半委屈。立刻把与小小定婚约的小郎君送到湖渚,大红轿把小姑娘迎娶回府。那孩当时还小,那人家立刻办婚事,乃表明诚意,先让家姑娘坐稳正室主母之位,也让姑娘换个地方细调养。且说二小和那家人都请大夫看过,那孩吓的病是能治好的。待医治补养几年,痊愈,姑娘也大了,正好能圆房了。”
张屏再眨了眨,谢夫人所言与兰大人说的着实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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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那个孩,另找一个地方,过新的人生。
谢赋只觉得前一片空白,无意识地握扶手。谢夫人轻拭脸上的泪痕。
谢夫人沉默了一瞬:“说实话,老听闻时,不敢相信。那时谋逆案翻案,家沉冤得雪,二小也脱了罪籍,当即离开江宁,回湖渚了。家抄没的家产大都被那些贪官污吏吞了,但查抄之后,在官府有份名录,多少会补返一些。宅田亩店铺。应也能收回来几间。足够她和那个保全来的孩过活。”
张屏问:“二小离世之事,夫人可知详细?”
却没想到二小把钱财分与被冤案牵连的几位湖上老人的弟家,为的孩办了婚事,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自尽了。
张屏沉声:“或还有其他原因?夫人说,二小为其留的孩办了婚事。家大小有两个孩,其中一个已经在家被害时死去。跟着二小教坊的那个若是女孩,二小如何解释突然多了一个活着的外甥?”
那个被父亲与,无忧无虑的映繁,在家蒙冤破碎时,已一同离世。
剩的那躯壳,那缕魂魄,只为等到冤昭雪,保得家遗存的血脉周全。
张屏与谢赋齐齐看着谢夫人,话中的意一听便知,他们自也了然。
谢赋腔中泛起酸苦滋味,谢夫人接着叙述:“此后我与二小再见,又有两三回类似形,与她调笑的人之后也都倒了些霉。我与她说话,她也一直十分客气,我怕她以为我也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或拿着之前的事有什么歹意,便不多扰她了。我与二小统共也只这般见过不到十回,后来她不怎么去席面侍奉,她的事我便又只是听说了。”
她死前还留了置办后事的钱,并在遗书中请其父在世的一位弟将她与父亲和葬在一起,托付几位在世的湖上老人弟照看父亲的坟墓。
但……
瓷公曲泉石,应该是个男人吧……
谢夫人再拭了拭角,疑惑地睁大:“没有多一个男孩。公方才说时,老便很疑惑。家活着的那个孩就是个女孩,抄家时受了惊吓,有些痴傻,说不话。跟着二小在教坊中几年,一直被当跑的使唤。”
谢夫人接着:“待我回去,那男仍在与二小谈笑,两人仿佛十分投契。散席前,此人又了两首诗,还说再请二小作一幅画,次相见时再拿。二小亦答应了。待回去前,我再向二小辞别,询问日后若有缘,可否仍向她请教画作。她也只笑盈盈地答,好,十分谦和客气。回去之后,过了几日,我隐约听闻,那个与二小调笑的文士吃酒时和人争执,被人打了。家里的妻妾也闹起来。再几日又说他犯了什么笔墨官司,被拿到官府,虽没问罪,也在牢里过了数日,受了些罪,了多银。”
谢夫人:“就是……嫁了啊。这事当年也颇多人议论,还被编了戏文和说书弹唱的话本中来着。好像那女孩生时就跟外地某个也是生意的人家订了娃娃亲,还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房嫡孙。家事时,未敢多拖累准亲家。待翻案后,二小写信给那家人,把一切详尽告知,并说若他家嫌弃,可立即退婚,但若娶,必须立重誓,一生善待。”
张屏问:“当时传言与二小相从密切的,是哪位?”
谢夫人:“老之前说了的几位,还有些已记不得名字的,当时都有传。”
他认真思考——
张屏眨一眨:“二小如何给这个孩办婚事?”
人人都以为,她打算拿着这些钱财,带着留的那个孩,到另一个地方安家过活,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位良人,相伴一生。
谢夫人望着沉默的张屏:“公应知老所说周旋之涵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