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出书版） 第15节(2/6)

“吴老二，白纸黑字，你却说记不得，难我邹某人还能冤枉你不成？”邹员外忽然话，“那你亲笔画押的当票，总该认得吧？”说着伸手怀，摸一张有些破旧的当票。之前宋慈托他寻找两样当，他吩咐当值的从一大堆陈年旧票中，翻找了当年吴此仁典当这两样当的当票。今日宋慈让他带着收解账本来提刑司，说是当堂证，他想着这张当票或许用得着，便一并带上了。

吴此仁认得邹员外，那是打过十多年的老相识了。至于宋巩，吴此仁记得今早走府衙大门时，曾看见此人站在街边，当时他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是谁。此时见宋巩与宋慈站在一起，他一想起了十五年前锦绣客舍的事，想起这人就是当年那个妻被杀的举，也就是宋慈的父亲宋巩。他原本脸上挂着笑，这一脸发僵，忽听见后有脚步声，回看去，只见许义不知何时已绕到后，手捕刀，看住了大堂。吴大六也注意到了，咽了咽，脸有些发白。

乔行简向文修看了一。文修上前接过玉扣，拿到吴此仁的面前。

宋慈当即接过来一看，只见当票虽然破旧，上面的字还算清楚，写明了铺名、地址、当、当期和利钱，正是吴此仁典当银簪和玉扣平安符的当票，上面还有吴此仁的亲笔画押。宋慈一声：“多谢员外。”便将当票呈与乔行简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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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乔行简：“你为新安郡主遇害一案证，指认元凶贾福杀人，原该称谢于你，但有人告你十五年前在锦绣客舍时，利用为伙计之便，盗窃住客财，你可认罪？”

吴此仁当然认得自己的亲笔画押，盯着当票不说话，暗暗想着如何为自己狡辩开脱。

吴此仁只见账本上的那页记录着“绍熙元年四月初一，折银解库收吴此仁所当银簪一支、玉扣平安符一枚”。他稍稍皱眉，这才明白刚才那枚玉扣原来是他当年所当之。他当年在折银解库典当的东西，都是偷来的赃，心想原来还是在问罪他主守自盗之事。他朝邹员外看了一，原本还奇怪为何折银解库的邹员外会现在提刑司，这算是恍然大悟了，：“大人，绍熙元年，这不十多年了吗？小人记不得了。”

言外之意，是提醒邹员外要守信，要约定俗成的来，他好歹算是折银解库的常客，不能把他销赃的事拿到公堂上来说。

邹员外，还有一个是宋巩。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二人上，每个人都不苟言笑，一肃杀之气弥漫其间，哪里像是为了赏钱谢，倒有几分今早府衙公堂的阵仗，更像是要审案一般。

“吴此仁。”乔行简严肃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此仁心里一惊，每张当票都代表了一次销赃，过去他与吴大六不只在锦绣客舍行窃，还在其他不少地方偷盗过，在折银解库销赃了数十次，要不然他开了仁慈裘铺后，也不会每年给邹员外送裘等贵重礼，就怕邹员外对外他的老底。他可没想到邹员外每年都收了他的礼，如今竟一也不留面，在提刑司大堂上当众说这样的话来。倘若那一大堆当票都拿来，他这偷盗之罪可就太重了，想到这里，吴此仁忙：“员外说的什么话？你是守信之人，当然不会冤枉了小人。小人也是个守信之人，自己的亲笔画押，自然是认得的。”

吴此仁忙回过来，看向乔行简。

邹员外听懂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但他看着吴此仁，中却有轻蔑之。他开设解库这么多年，之所以将收解账本和当票留存得如此仔细，一来是不欺压当客，避免收解纠纷；

吴此仁抬起来，只见乔行简手中拿着一枚玉扣，应：“小人离得远，看不大清。”

邹员外见了吴此仁这般模样，知他还不打算承认，：“吴老二，你可别说不认得。我那里还有一大堆你亲笔画押的当票，要不要我叫人尽数取来，与这张当票上的画押仔细比对比对？”

“那这上面的典当记录，你可认识？”乔行简拿起案桌上一册收解账本，翻开其中一页，让文修示与吴此仁。

吴此仁仔细看了两，想起从贾老那里夺来的金银珠玉里，便有这样的玉扣，心想乔行简难不是问罪他在锦绣客舍主守自盗之事，而是追究他抢夺了贾老的钱财？他不敢承认，摇：“小人不认识。”

乔行简看罢当票，吩咐文修示与吴此仁，：“这当票上的画押，你敢说不认得？”

“那你可认得此？”

吴此仁一明白过来，宋慈这是请动了乔行简，兴师动众地又来问他的罪了。好在他之前向吴大六代过，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想到这里，吴此仁忙将一躬，脑袋一埋，：“回大人的话，小人过去是在锦绣客舍过伙计，如今开了一家裘铺，一直是良民一个，从没过不义之事，还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