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谢衡之从庆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之一,摆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收妆奁。
第5章
但圣上尚在一日,谢衡之的仇敌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烛火半明半暗,垂落的帘帐隔绝了夜里的风。
真是好一个狠虚伪的男人。
当然他行事作风和光明磊落实在是沾不上边,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是以朝中不少人对他都恶痛绝。
可谢衡之没有立刻回答。
“哦,她啊。”
是以,四目相对的一瞬,亦泠自心底蔓延了一恐惧,彻底吞噬了她满腔的杀意。
死了。
她不想再死一次。
亦泠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极轻,此时应该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而亦泠,满腔的腾腾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亦泠抬手薅着自己的发,发现上面什么饰都没有,于是颤抖着爬了床。
不能再等了。
但他没有说话,看向举在他的木簪,而后那双邃的眸徐徐垂来,目光终于轻缓地落在亦泠脸上。
亦泠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透彻的凉意瞬息间席卷了她全。
她咬了牙,举起簪——
凭借科考大案铲除异党,从翰林阁,助自己座师周阁老坐上首辅之位,结党连群,将阁变为一言堂。
极轻的声音,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便安然地睡了过去,呼绵又平稳。
而他虽仅官至文化阁大学士,实则握着实权,尊居显,朝野侧目,得“不跪天”殊荣的第一人,极得圣上信。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亦泠久久地看着谢衡之,神变了又变,对面的男人却依然一脸坦然。
朝短短十年,诟谇谣诼,勾心斗角。
屋里烛火昏暗,几乎看不清事。亦泠一路摸索着走到了镜台前,手指桌面探摸半晌,摸到了一只木雕簪。
谢衡之抬的那一瞬,像尖刀挑开帷幕,他如墨的眸是亦泠未知的恐惧。
现在就杀了他!
“怎么死的?”
轻飘飘一句“死了”。
不咸不淡的声音又落了来,“死了。”
“自刎。”
“哪个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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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像了针,张不开,不知如何为自己此时的行为辩解,连握着簪的手都忘了松开。
期间她碰到了谢衡之的手臂,但他没有一丝反应,睡得很沉。
人领三万兵犁扫,不费灰之力便剿灭了反贼,有什么可忙碌的呢?
亦泠将簪握在前,连连吁了几气,才拖着脚步,朝床边走去。
他翻了个,背对着亦泠泰然合。
手正要用力往,沉睡的谢衡之突然睁开了。
死了。
更人静,一室无声。
直到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谢衡之其人,乃大梁王朝最年轻的钦状元。
他什么自难不难保,他什么引火烧,现在就必须杀了他!
突如其来的慌只是让亦泠偏了准,那只木簪,依然在谢衡之的脖颈划了一血痕。
直到漏夜滴滴,清脆的声音在亦泠心中也激起涟漪。
“我听说——”亦泠极力稳住绪,盯着谢衡之问,“反贼在庆抓了人质,她如何了?”
但即便这样,亦泠还是踌躇不前,握着簪的右手举了又举,始终不敢去。
谢衡之闻言,抬起了。
惨淡的月光投在谢衡之脸上,显得他格外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