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我那时看着与你好得很,却有这么
陶周风在刑多年,已惯看生死,此时仍觉前一阵虚白,双手微颤,反复只:“师宪,怎会……怎会……”
他打量陶周风的神,又自嘲地一呵。
陶周风缓缓跌坐回椅上:“师宪……”
“于是我那时就想,若我与你一般的,还会样样都被你压着么?存着这么个念,心里就有东西了儿。我这辈得最亏心的事,便在这条上。”
陶周风艰难:“从未……听闻你订了亲。”
曾尧嘴角又一扬:“好好藏着,千万别砸了。那可是湖上老人亲制的壶,而今卖了你家半个宅都未必买得来。若是我了朝廷再送给你,可就成大案了。你我都得先去御史台喝茶,再去大理寺坐坐,即便运气好,也是要成外双侠,把玉门关的地扫穿。”
曾尧拍拍他手背,将衣袖:“你啊,一把岁数了,遇事仍是如此,亏你还掌着刑。所以我一向才不服气了,明明你是这么个样,怎的人人都说你沉稳,有定,比我会事。”
陶周风心中一震:“湖上老人,是……”
“所以哪,我就左思右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你过我,事事你皆压我一。考科举,你是状元。拜座师,柳大人说你纯厚,能沉得心,来日前程无量,我就无缘他老人家法。我到底比你差在了何?我琢磨了又琢磨,琢磨一个结论——我哪里都不比你差,只是没你会投胎。谁让你是名门世家公,我是市井商贾后人。”
陶周风涩然:“师宪……”
曾尧轻描淡写:“是了,我当年一直在你面前半遮半掩的,没把家底都告诉你。但你应知,我家祖上是茶叶买卖的,曾在江南一带有几间铺。因此与制壶世家氏有。后来先祖弃商,自先父一辈起开始读书科举,但与家一直未断往来。湖上老人与先父同辈。我幼时,曾和他的女订过亲。”
陶周风中火光微微一跃,曾尧沉默片刻,继续注视着他的双目:“科考前,我送你的那把壶,你还留着么?”
曾尧微摇了摇。
陶周风哑声:“那把西施壶,我一直收着。”
曾尧一叹:“都好些年了,我一直没与你说过,朝中多数同僚也不知。从京城名医到乡间野方,能求的都求了,各药也吃了。得这消渴症,看运看命,许多人只需饮起居稍留意些,照样能活百岁。但若不好,也凶险。生死由命,我已认了。”
曾尧慢悠悠品了茶:“话到这里,索一并都说了吧。虽然年轻的时候,你我算是至,但我心里一直不服你。论学问,我书读得不比你少,得工夫至少与你一般的足,文章写得比你快,句联得比你好。论心智,你这人又不灵便又死抠,我比你活泛又识机变。论相貌,我倜傥英俊也不输与你。即便而今比,你瞧瞧你的腰腹、你的发胡和你的褶儿,我便是病了,亦比你风姿翩翩。”
他放茶盏,再望着陶周风通红的眶,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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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尧:“我哪好意思跟你说。你未来的娘是太史令千金。我将娶的却是卖壶的生意人家女儿。且我到京城备考后不久,自以为见了世面,明白了谋求之途能走哪些捷径,当避什么阻碍,便同家里说,是退了亲。”
陶周风猛起扣住他手臂:“怎能如此说。必有对症之方!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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