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白衫文士向临近的小伙计一瞟,压低声音:“就是在这店大堂,吃了一桌好酒好菜,门没走多远就死了。”
几个客商睁大,红脸汉脱:“被药死的?”
牙白衫文士摇:“官府还没查明白。”
红脸汉惊呼:“乖乖,笨想八成也跟这酒楼有关!”
黄瘦汉接腔:“所以咱哥儿几个别跟他置气了,仔细门也走不了几步。”
红脸汉盯着前酒杯,须文士笑笑:“诸位这可放心。此时衙门正查着,若酒楼再什么差错,罪名岂不坐实了。”
几名客商神松了来,红脸汉哈地一笑:“俺纵横江湖多年,岂怕这些鼠辈宵小?”
年纪最的短须客商:“一个死人都查不明白,天脚,京城旁边的衙门,实在也不怎么样。”
须文士:“这案确实也有些离奇。那个死人先被衙门拖回去,后来尸丢了,再没几天,又从知县大人家的院里冒来了。”
隔桌有在侧耳听的亦跟着向楼上一指:“就是二楼那个年轻前知县的院里。”
红脸汉咂:“天咧,闹鬼了?”
两名文士摇。
“不好说,不好说。”
“不可定论也~~”
红脸汉神微变,转向短须客商:“哥哥,待城禁一开咱们赶走吧,这个县有些邪!”
两三个小伙计晃在周围,状似在给别的桌上菜及听候吩咐,其中一个悄声问另一个:“那两桌,是楼上二位的搭么?戏也忒好了。”
另一小伙计低声:“不好说,瞧着倒都生,先盯仔细。”
楼上,张屏与柳桐倚已座。小伙计奉上茶果碟并菜单。
柳桐倚:“久闻贵店有两名菜,明前雪和波绿,今日能否一尝?”
小伙计满脸歉然:“对不住公,这两菜,小店都只在清明前后几日才有。且材料需先预备。今日即便临时备得材,亦非上佳,不地味了。又因前日里有客人吃了这两菜后不久就不幸遭遇祸事,小店暂也不敢再。此事张先生知晓。望两位海涵。”
张屏颔首:“我们吃别的。”
小伙计殷勤:“小店的山珍俱是名品尖货,河鲜海味亦是活取现。”
柳桐倚微笑:“甚好。芹墉兄,那就先个凉拌木耳?”
张屏:“好。再烧个豆腐。”
柳桐倚瞧着菜单:“如此,再添一紫菜汤即够了。”
张屏:“足够了。”
小伙计笑容颤了颤:“二位吃什么酒?”
张屏:“不吃酒。”
小伙计甜声问:“汤中可须?”
柳桐倚看向张屏:“不必了吧?”
张屏嗯了一声:“不必,油腻。”
小伙计抓起菜单:“好咧,清煮紫菜汤,小的记明白了。”正要退,张屏又开:“前日亡于街的散材,在贵店吃饭时,坐在哪个位置?”
小伙计一僵,随即恢复从容:“就是大堂正前方一排的那张大桌,二位坐在这里恰好能看仔细。”
张屏望向楼,大堂中,掌柜的正恭送那三位家仆门。
过得片刻,凉拌木耳即端了上来,又一时后,小伙计捧着满满一盆紫菜汤搁上桌正中,汤面厚铺着一层油光。小伙计殷勤举勺,要为张屏和柳桐倚盛汤,张屏:“多谢,我们自己舀。”